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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色中的东京塔在远处闪烁,我和程诺并肩走在人潮渐少的街道上。
程诺很会聊天,既不刻意讨好,也不会让话题冷场。
他带着我穿过小巷,找到一家隐藏在老式建筑顶楼的观景酒吧。
电梯上升时,我突然意识到,他分明对东京很熟悉。
“你刚才说对日本不熟?”我挑眉。
程诺靠在电梯里,笑得坦然:“被你发现了。”他指了指我的眼睛,“刚才在拉面店,你看菜单的样子像在看天书。”
我耳根微热。原来他早就看出我的窘迫,才故意那样说。
露台酒吧视野极佳,整个东京的景色尽收眼底。
程诺递给我一杯无酒精的莫吉托,自己则要了威士忌。
冰块在他杯中轻响,他忽然问:“你这样的女孩,怎么会喜欢纹身?”
“我这样的女孩?”我晃了晃杯子。
“漂亮得像个乖乖女,”他比划了一下,“结果居然是纹身师。”
我笑了:“纹身师就不能漂亮?”
“当然可以。”程诺轻轻放下杯子,“只是觉得反差很大。”他顿了顿,“我认识的大多数纹身师,手上都是颜料,头发染得五颜六色。但你”
他的目光落在我素净的指甲上,那里没有任何装饰,指尖只有常年握纹身枪留下的薄茧。
我轻声开口:“纹身不是标新立异,是皮肤上的故事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程诺突然正色,“最好的纹身师都明白,他们不是在作画,是在为人镌刻记忆。”
这句话让我怔住。
五年来,陆景珩从未理解过这点。
回程时,我刻意放慢脚步。注意到程诺左腿似乎不太灵便,走久了会微微僵硬。
“你总是看我的腿。”程诺突然在红灯前停下,哈哈大笑,“不是残疾,只是坐久了会麻。”他做了个深蹲,“看,灵活得很。”
我尴尬地道歉,却被他摆手打断:“不过谢谢你关心。”
他的眼神带着几分莫名的温柔,“很久没人这么注意我了。”
我们在街头道别。
我刚转身准备回酒店,程诺突然追上来,手拉着我的胳膊:“联系方式?明天方便接你。”
他的手机屏幕上是微信二维码,背景图是一个小小的蝴蝶纹身。
我觉得眼熟,却没有多想。
扫码加了好友,程诺才放心离开。
回到房间,温热的水流冲走疲惫。
我擦着头发出来时,手机亮起提示:
【程诺:明天9点,发定位给我,我来接你】
我盯着屏幕,手指悬在键盘上。
对话框上方反复显示“对方正在输入”,却再没有新消息跳出来。
我鬼使神差地回复:【好】
发送后才惊觉,这是离婚后第一次,我允许别人走进自己的生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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