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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沉默了很久,直到手下从废墟堆里走出来,说:“没有找到火油的痕迹。”
当然没有火油,根本用不到火油!
严观迈步走了进去,四周焦黑一片,滚碾大半是石制的,倒还有个周全模样在。
没有痕迹,也没有死伤。
云和里所有的青壮都全须全尾,唯一近似烧伤的伤口出自一个妇人,是被热粥烫伤的。
‘她是怎么做到的?’严观想不通。
“你们庄子上巡夜的人呢?”严观问,“磨坊是天雷焚烧还是人为暂且不论,水车声那么大,下了阀门,等水车停了,再砍轴座,这么长的时间就没人觉察到吗?”
“昨晚上太混乱了,又是磨坊又是水车的,没留意,我们听见水车倒塌的声音才去看,可,可没见人。但,但这事儿显然是人为,得给我们个说法!”
“万年县的衙门又不是你邵家开的!”严观看着顺势而下的水流,很是虚伪,又很是义正言辞地道:“凡事要讲究证据。”
除了轴座上的刀口太明显之外,这案子几乎没有其他的缺口。
严观手下的副帅刚从云和里回来,对他说:“这云和里人人有嫌疑,这邵家的碾硙一完蛋,种稻人家各个得利,这怎么查?且水车在他们眼皮底下被毁,他们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,咱们这不摸瞎吗?”
严观开口正想叫他们查水性好的人,眼皮子底下都没逮住人,只能是和辐条一起掉进水里,往下游去了。
可这时候,那辆熟悉的小驴车从道上驶了过来。
“你先回去禀报县丞吧。”
“是。”副帅得令,带人离去。
严观骑在马上,俯视那辆驶到眼前的小驴车和车上神情自若的女娘。
“严帅似有很多话要说的样子,要进来喝茶吗?”明宝清说。
严观下了马,随她入内。
院里的人绣花的绣花,择菜的择菜,练字的练字,各个淡定无比,只看着他们二人径直走过堂屋,到后头菜园里去了。
严观越发来气,心道,‘真是了不得了!’
老苗姨送了一壶茶两个杯进去,出来咋舌道:“怎么虎着脸,像是要吵起来的样子?”
往事
“你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胆子?”严观见她拿了个草编蒲团放在门边,
施施然坐下,举起茶杯品茗。
不过是十文一斤的粗茶,也被她喝得好似雀舌。
“严
帅在说什么?”她佯装不懂,
但转过来看他的眼神,
分明是认了的。
“你就不怕我恪尽职守?把事情捅出去?”
听了严观这句威胁,
明宝清却更笑起来,
冲他勾勾手。
严观以为她要服软,会要自己帮忙遮掩,就蹲下身凑近她。
“要是捅出去,
我就说是你教的。”这话末了伴着一声狡黠的轻笑,
“这也是实话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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